连翘:性微寒、味苦,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可治热病心烦、丹毒、痈肿、浓泡疮、瘰、疠等症。
接二连三的噩梦像是没有突破口的困兽将易南纯又一次的禁锢在没有光的世界里。
又一次的噩梦让他困在灰暗里。
医院,昏暗的灯光将走廊照射的没有一点别的什么东西。
许安笙站在易南纯的病房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敲了房门。
“进。”
走进病房,暖人的黄色基调遮不住易南纯身上散发出来的颓然气息。
身穿病号服的易南纯靠在病床的床头,看起来比平时更乖。
侧对沙发坐着的易妈泪眼纵横,强忍哽咽不让自己发出声,原来自己想着很健康的儿子没想到几天竟让来了两次医院,这让她觉得自己作为母亲实属失格。
许安笙和易妈相顾无言,两人皆是脱离易南纯存在的两个独立个体,没有更多的话可以帮助对方摆脱易南纯给她们的困苦。
“易妈请你别伤心,易南纯身体很好的,我相信他不久就好了。”
听到许安笙的话,金妈好像得到了希望,有了点活过来的生气。
“好,你们年轻人待一会儿,我先出去走走。”
金妈脚步虚浮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阿姨走了……。”
“嗯。”
“昨晚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
“那你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以后你来我家吃吧,我……”
“……”
“安笙,我觉得我……”
易南纯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许安笙,他也同样害怕这样的自己。
“好,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想生病的但是易爸易妈都很担心你……”
“我也不想,可身体里面好像有另一个极端的看不到的我在控制着我,一旦我放下戒备,他便从脑子里爬出来指示我变得更极端消极。”
“我总是做噩梦,我好难受,我梦见我……”
“安笙我好像真的病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好难受……”,男孩略带哭腔,微软的声音带着说不出可怜,“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男孩尚还青涩的嗓音说着最痛苦的哭诉,眼里闪动着难捱的情绪。
“对,我永远陪着你啊,你别伤心。”许安笙靠近他说,也一如既往地没有因为他病了而疏远他。
许安笙不知道怎么了,内心对他又多了一样别的什么样的情绪。
“就好好爱他吧,哪怕未来不尽人意……”一个声音静悄悄地在耳边响起。
总有人说,爱不是一种感觉。感觉是会变的,是会因为经历了一些东西变得不再纯粹的。爱是一种责任,会为了对方牺牲自己,成全他。爱是伟大又有担当的。
“行走在这世界上的人群啊,无数欲望背后引来无停止的恐惧,在天上谱写着人类命运的神灵啊,我没有活的动力也没有去死的勇气”
不透光的无助在他上空围绕,死亡的郁气将一切装扮都像是在粉饰太平,窗外逗留的银杏叶飘散着一地的烂漫。
许安笙看着眼前男孩颤动的肩膀和因努力平复的哽咽而不住啜泣的悲伤,不由靠近他,“抱抱你,可以吗?”
“嗯……”
男孩从哭腔里抽抽搭搭地回应着。
许安笙温柔地将人拉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柔弱。
抽抽搭搭的易南纯本来还沉浸式的回忆自己的抑郁时刻,但来自她的拥抱让他心头一震,好似有什么绵绵软软的力量猝不及防地从外界传输在自己的身体里,像是不带有任何希望的地狱在星星喝醉时与月亮为伍,将黑暗渲染成只剩光亮的天窗。让久逢甘霖的他拥有的黑暗的光明。
许安笙感觉人慢慢不在哭了,就拍了拍他的后背,打算结束这个拥抱。
发觉人要走了,易南纯赶紧伸手将人抱了回来。
“安笙,抱着真的好有用,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
“是,你再多多抱抱我。”
安慰完易南纯,许安笙不想再打扰他的休息。
等他又睡了出门透透气。
走了几步,就在楼梯口撞见了易妈。
看见许安笙,易妈抓紧向前便握住了她的的手,拉人到阳台窃窃私语。
“安笙,南纯能好吗?我好担心。”
“一定可以的,你放心。”
许安笙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妈妈,不想她因为自己的儿子而难过。
“可是安笙我还是好担心,小纯之前也不会这样虽然医生也没说他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我感觉小纯还是哪里变了,具体阿姨现在还说不清楚……。”
“没关系的易妈,你相信易南纯他一定会好好的。”
许安笙在之前读过一本书,记得书中说心理咨询师与患者建立起必要的亲密关系对于治疗心理疾病是有效的方法之一,同时患者会对心理咨询师产生依恋,康复后可恢复理性状态。
对心理咨询师产生依恋是让咨询师取得患者信任的关键环节,许安笙觉得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出于对易南纯症状加深的担忧,她打算更进一步走进他的内心可能会对治愈他有所帮助。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救赎,无关阳春白雪,只关乎你,关乎风,关乎你关乎的一切。
关于沉溺与坠落的时刻,要记住,更要去相信,相信纯粹与正义,风的低语,相信所有行动皆有意义,铁会融化在雪里,而我们终会在岸边相遇。
栀子花在夏的记忆里由风载着去往不知名的青斑砖泥路,银杏叶子受季节鼓动大方零落橙黄的浪漫;月亮将山丘勾勒成一条带有银丝的细细长线与原野一道分享季节里的纯粹与清风,而爱情像是岩砖里的青苔在潮湿的地方肆意生长。
易南纯至仍还记得经历了19度春秋的岁月里,那个带有驼铃般悠长寂静的下午。像是沙漠里的风滚草受了风沙恶毒的漂泊后遇见了可以安身的喜悦,此后只剩悠远的呼麦在只有天的草原响起,寂寥的旅人终于有所定居。
安静的只剩雨水滴答的下午,草木在湿意中微微垂着头,蝉也不在欢叫。他再一次见到许安笙。
素白精致的脸上不带一点色彩,只有一双眼亮的出奇,微卷的头发是淡淡的红棕色,当前较流行的颜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又没有一处不特别。
尚还青涩的情绪不懂遮掩,没防备地让没有准备的心进了名为爱情的东西。
此后他便开始了爱的游戏,盛大又隐蔽。
吴城不是个浪漫的城市,但拥有着最具活力的朝阳产业,吸引了一大批的年轻人再此地展露头角,高校被包围在这里享受得天的就业优势。
年轻的力量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新鲜的朝气,将苟喘的老气压在陈旧的地下,开拓新的青年帝国。
许安笙热爱这座古老与朝气同时共存的城市,它接受着新鲜的事物同时爱护着古旧的传统,矛盾又美丽。
这里的人安静又自持,都在城市赋予的意义里光辉新生。
当许安笙第一次去李记螺狮粉店时,便注意到了门口安静帅气的李树原,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她的。
几年后,李树原再见许安笙,还是忘不了那个盛大又美丽的下午,好像回忆拉扯着欢动,只剩少年蹉跎着爱情的善变。
“许安笙……”当少年得知她的名字时,便像是走过半生的爱情里的平淡里加了勺糖,甜蜜又隐晦得拉扯着少年的星空。
他不知道,他们还会在以后才能再见。当许安笙大二时,他终于高考结束。
他知道前途和爱情的重量,在最风声鹤的岁月里,他用理智克制了少年人最正常的心动。
无关雪月,只关乎命运。
李树原是学校里顶尖的存在,学神的化身。有着突破阶层的实力,没有夸张,事实如此。
在报考时,他选择了离家不远的高中读书,和许安笙是一所。没人知道是因为离家近的原因还是因为她。
少年处众人中,如新星月在瓦砾间。
少年人亭亭独秀,不染尘世,一双眼亮的像是繁星中的独秀,墨洗的瞳孔不沾染一点世俗的压力。
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少年在最无措的年纪选定了最盛大的爱情去记忆。
不过他不知道这场爱情会让他付出怎样一场伤痛,如果知道的话也许这场爱情就会在开始就会变得不一样。
三年后,他们在医院又遇见了。
他已经是高一的学生,她也要到高三了。
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当许安笙从医院出来,大门外早已下去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杂着呼啸而过的汽车声让这座城市染上了几分大城市的忙碌。
“安笙姐……”
李树原刚安顿好病人便匆匆出来了,没想到就遇见了最想遇见的人。
“树原,你好……”许安笙回头便看见好久不见但添了几分成熟气质的他,出于礼貌便像人问好。
“姐姐是来看病人的嘛?”
少年眼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光,好像在单纯问一件有关她的话。
“嗯……你呢?”
“我也是……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他其实看到了,就在许安笙进了病房以后,他假装路过透过房门的玻璃就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不是,那是我的……”
现在对易南纯她还不好下定义。